他也不管落九想要说什么，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，用那令人沉迷的声音慢慢地说着。

空灵，干净，就好像神明为人们降下祝福一般的声音。

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梦中的那个人罢了。”

“是......是的。”

对面前的这个人，无论对方是何种模样，落九对他只有尊重，无限的尊重。

或者说，整个人界，甚至妖界都对他有着一颗敬畏之心，不论何事，只要他微微皱眉，那就是不对的。

但是他并不爱干扰这些事，他隶属姻缘一派，不愿干扰任何事情进展。

“你找对了，酝笙的确与其有所关系。”

果然！落九知道自己没有找错，心中也有了一丝高兴。

“但是。”他突然话锋一转，“这件事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，你所找的人在不久之后就会出现。”

落九有些疑惑，他不是不会干涉任何事情吗？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点醒自己？

“您没有条件吗？”落九这么问道。

“一切皆是缘，就算没有我的干扰，之后的展开依旧会是如此，只是会严重影响他们罢了。”

“他们”？

这里的“他们”是指谁？难道是傅沄池与苏酝笙？也就是说，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一般的人，有了凡心？

“你的命格已经被改动了，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
还没等落九询问怎么回事，那人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落九的面前。

“哎......”

门口突然传来轻声的敲门声，落九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九肖，然后打开门，只见一个个子小小的孩童正站在门口看着她。

“落小姐......”

“如果可以，你喊我落姐姐就好。”落九让开身子，示意苏酝笙进门来说。

苏酝笙想了想，很快就喊了一声：“落姐姐。”

他的声音很干净，稚嫩。

“酝笙，十五年前我见过你。”

“可十五年前的我......”

苏酝笙有些发愣，但是落九又问道：“你知道什么叫做前生今世吗？”她给苏酝笙倒了一杯热茶，茶水回味甘甜，苏酝笙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她要问什么，“你与我梦中人有些相像。”

“因为什么？眼睛吗？”苏酝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，他懂自己这双眼睛代表了多少东西，“师傅也说过我的眼睛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苏酝笙咬了咬唇，喝了口茶水，眉头皱起，似乎陷入了回忆。

.......

“酝笙，我想杀死你。”这是头一次，头一次师傅在自己面前没有自称“为师”。

“因为我的眼睛吗？”他听说过很多东西，都是关于这双眼睛的。

师傅那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，墨水滴在宣纸上晕染出一道墨痕来，“因为你的命格，你还改变很多人的命，包括他。”

“她？沄池？”

但是师傅没有承认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，在茶馆里，苏酝笙才知道自己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格。

“若是处理好了，就是流芳百世，若是处理不好，你，就是千古罪人。”

......

苏酝笙一直记着这句话。

“若是处理好了，就是流芳百世，若是处理不好，你，就是千古罪人。”

“罪人......”落九有些沉默。

落九看着苏酝笙的眼睛，仿佛想要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，“我太久没见你，都快记不清你的模样。可我总能找到你，不是吗？”

沉默，良久的沉默。

而苏酝笙突然打了个寒噤，清醒了过来。

“落姐姐？”

落九揉了揉苏酝笙的头发，轻声道：“没事，你先回去吧，天快黑了。”

直到苏酝笙离开了厢房，落九才叹了口气，神色之间满是落寞。

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对吗？”

空荡荡的房间里，只有昏迷的九肖与清醒的她。

......